惟愿吾妻共白头第十七章幻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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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真是幻觉吗？祁澹面露苦笑，看了一眼牌匾，上书莲花寺三字。

转身，头也不回的下了山。

暮婵早在三年前就死了，怎么会在接近边境的地方出现？

更何况，刚刚那女子还开口和丫鬟交谈。

惊喜化为失望，祁澹难受得厉害。

是不是他太过想念她，有些魇着了？

祁澹随便找个了地方落脚，不断回忆方才短暂的会面，但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可能是幻觉。

夜深，祁澹闭眼休憩，却睡得并不安稳。

他梦见三年前的事情，他看着从前的自己一脸冷酷吩咐宋大夫去取薛暮婵的血做药引，那几日，薛暮婵的脸色白得吓人，人都快立不稳了，还要不顾身体的来照顾她，却被他一次次的用言语刺痛，他知道她在门外，故意跟暗卫聊药引的事。

转眼，梦到薛暮婵跟他说想要一个婚礼，他装作答应她，随后又告诉他是故意骗她，看着她一脸绝望还把她推倒，看着滚烫的茶水溅在她身上，眼睁睁看着她流血，流产。

当时他怎么说来着，似乎是无论是你，还是这个孩子，我都不在乎。

又梦到宫中传长公主病重，要取她的心头血做药引，他无所谓的答应，明明当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，却丝毫不顾她的感觉，看到她流泪，也不为所动……

祁澹恨不得冲进梦境杀了自己，他当初怎么就那么狠，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。

他在乎，无比在乎，在乎得心都疼了。

祁澹战栗着睁开眼，眼中一片通红，这些事，他光是回忆，都觉得痛彻心扉，那亲身经历的薛暮婵，又该是如何的痛呢？

对不起，暮婵，我不该这样对你。

祁澹在心中默念，突然又想起了白日看到的那个身影。

幻觉会这么清晰吗？究竟是不是幻觉？

祁澹始终静不下心，他迟疑几日，终究还是有一点点希翼，万一是真的呢？

正准备上山，忽地意识到此刻自己见不得人，连忙当了块玉佩买来新衣服，又洗漱干净，才一脸虔诚的去到莲花寺。

莲花寺位居深山，并无多少香客。

祁澹束手驻足在寺外良久，才提着一颗心走近寺内。

一连走过半个寺庙，都并未看见当日撞见的女子。

祁澹一颗心渐渐下沉，绝望的想，他现在究竟在干嘛，明明亲眼见着薛暮婵死了，见着一个相似的面孔就觉得是她。

不说是不是幻觉，人众万千，面容神似的例子也并不少见。

心里这么想，祁澹却并未死心，几乎将整个寺庙逛了个遍，愈发绝望之际，却见一座佛前，女子面容沉静，微垂着头，双手合十跪在拜垫上。

阳光倾洒，衬得她的皮肤几乎半透明，祁澹如坠梦境，眼睛死死的看着女子滑落的袖口，那手臂上有着一道浅浅的刀疤。

那是之前薛暮婵取血留下的伤疤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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