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挨千刀的chusheng!”赵金花疯了似的扑上去抓挠王彪。
林建国也急了眼,上前去拉扯。
咒骂声、哭喊声、东西摔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,上演着一出无比丑陋的闹剧。
他们从院子里打到院子外,满地打滚,斯文扫地,彻底撕破了最后一丝脸皮,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。
王家的院子里,一切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。
此时,距离高考,还有整整三个月。
张秀芳一蹶不振了,不敢出门,因为外头都是风言风语。
“听说了吗?王家那婆娘,以前多横啊,现在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。”
“活该!谁让他们家不做人,卖工作、贪钱,还把几个儿媳妇往死里逼。”
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,一根根扎进张秀芳的心里。
她捂着耳朵,却堵不住那无孔不入的嘲讽。
过去,她是村里人人巴结的王家太太,现在,她成了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。
王彪也好不到哪里去,没了爹当靠山,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。
不会干地里的活,城里的关系更是因为他们投机倒把全断了,只能在家大眼瞪小眼,互相埋怨。
“都怪你!非要信什么火凤命格,把那个扫把星娶进门!”王彪红着眼嘶吼。
“现在怪我了?你当初看林婉秋留哈喇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点,要不是你没出息,我们能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?”张秀芳尖声反驳。
母子俩的争吵,成了王家大院里唯一的声响,充满了绝望和怨毒。
这天下午,王家紧闭的院门被人“砰砰”敲响。
来人是王家祠堂的族老,王氏宗族里辈分最高、最德高望重的几位老人。
为首的王家族长王敬山,拄着拐杖,脸色铁青。
“张秀芳,王彪,开门!”
张秀芳心里一个咯噔,不敢怠慢,连忙和王彪一起去开了门。
王敬山看都没看他们,浑浊的眼睛扫过院内的一片狼藉,冷哼一声,“王德全的事,都不知道通知我们的?”
他们还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,这些年轻人啊,真是瞒得太好了。
张秀芳哆嗦着嘴唇,点了点头。
“我们王家的脸真是被你们丢尽了,你这个做老婆的怎么不好好劝阻着他,闹出这种事你觉得我们脸面有光吗?”
王敬山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,“贪赃枉法,买官卖职!祖宗的脸都让他给败光了!”
“大伯,太爷,这这都是林婉秋那个贱人害的!”张秀芳急忙辩解。
“闭嘴!”王敬山厉声喝道,“你们到现在都不知悔改,咱们家族里要开大会,你们要是不好好改的话,就只能除名了。”
从族谱上除名?
这五个字像五雷轰顶,把张秀芳和王彪炸得魂飞魄散。
逐出宗族,就等于无根浮萍,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的。
“太爷,大伯,我们去!我们一定去!”
王彪吓得腿都软了,连声答应。
族老们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,转身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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